【江周】唏嘘 02
02
江波涛不是没有接受过表白。
他的人缘一向是不错，又因着Beta的身份，跟其他两性的人也特别玩得来。
若真要用词来形容他，进退有度是再好不过的。
可眼下情景容不得他进退有度。
周泽楷灼灼地盯着他，要不是手指一下一下地磨蹭着水杯，他大概真要以为这位大明星是来找自己讨债的。
多年来的职业素养让他仍在此时保持冷静，换做别人，这么好看的人来和你表白.....
江波涛不敢往下细想。
他算是有自制力的了，周泽楷现在紧张的小细节是他唯一能拿来安慰自己的理由。见色起意，见色起意，即使江波涛已阅人无数，可到底也还是个普通Beta。
得赶快占据上风，让顾客掌握主动权是心理医生最大的禁忌。
他修了那么多年的心理学，自然也是知道周泽楷现在的反应代表着什么。
紧张，不安，害怕。
他全都写在了脸上。
他当然不能信。
周泽楷先前是怎样的演技，他全都看在了眼里。
这是场拉锯战。
但江波涛实在想不通周泽楷到底为什么要演这一出，总不该是故意找茬？他为人向来清清白白，没欠过人家钱，也没厉色中伤过谁，除了二年级因为前桌那个很可爱的小女生被欺负了去找别的男生打一架以外，他江波涛还真没做过任何称得上“冲动”或“对他人有伤害性”的事情。
难道周泽楷就是那个二年级他暴打的男生？
不应该啊，他印象里那个男生矮矮胖胖的，果真是男大十八变了吧。
停，停。
江波涛努力地把这些稀奇古怪地猜想从自己脑子里抛出去，都是些什么和什么啊，他现在要先应付的是周泽楷充满期待的眼神。
该死的。
当年教授可没有教过他如果患者突然对他表白他应该怎么应对啊。
“我也挺喜欢你的，周先生，你很好看。”
江波涛深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礼貌性地对着周泽楷点头微笑，作出副十分认真的样子，像是觉得不妥，又略略添上了句。
“当然，也十分有才华。”
“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江波涛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美色当前，坐怀不乱，自认新世纪的柳下惠。
周泽楷显然就不是那么好过了，尽管他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江波涛敏锐的职业嗅觉仍然注意到周泽楷一下子的失落。
瞬间耷拉下的嘴角，躲闪黯然的眼神，以及越加发抖的手。
是演戏，是演戏。
江波涛不断地和自己强调着，以免被周泽楷拉入陷阱，他总得有个防范。
好在周泽楷不是什么难缠角色，懂得三分让步，便也没有继续和江波涛纠缠下去。只是与之前相比明显地兴致缺缺，双手捧着水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波涛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第一回合他算是赢了，只是接下来还不知道周泽楷有什么招数，他捉摸不透这个人。
演员太难搞了。
“那好，让我们开始吧。”
“朋友之间总得互相了解些什么，你觉得呢？”
江波涛尽量平和委婉地开口，使自己的查探不那么显而易见。事实上这问话方式十分拙劣，只是被周泽楷一激，江波涛也想不出什么周全的技巧了，敷衍了事便敷衍了事吧，周泽楷是个聪明人，他肯定是知道自己想问些什么的，再多的技巧也没用。
如江波涛所料，周泽楷确实聪明。
他没有立刻回答江波涛的问话，而是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定定地盯了几秒，把江波涛看得有些发毛。
他突然笑了，轻声开口。
“嗯。你先。”
......
江波涛，败。
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不跳也得跳。
江波涛在心底叹了口气，狠狠鄙夷了一番自己，又只好装作没事人的样子，顺了周泽楷的意。
“我的名字，你刚刚也知道了。”
“嗯，江波涛。”
周泽楷十分配合地点头。
“我今年...”
“22岁。”
“......”
江波涛顿了一下，周泽楷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茫然地看着江波涛，示意他继续。
好吧，这些信息也很容易查到的，不算什么特殊情况。
江波涛这么安慰自己。
“地址就不方便透露了，这个比较隐......”
“是朋友。”
周泽楷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十分理直气壮。
他说的确实是事实，江波涛没有办法反驳。若说周泽楷之前还懂看江波涛脸色行事，那现在真是无所顾忌，也不管江波涛的难处，一下给他把后路封了。
得，认命。
“第十三大街，西区，204幢。”
“记住了。”
周泽楷把江波涛说的地址输在了备忘录里，略有些小得意地瞧了江波涛一眼，江波涛被看得也实在没了脾气。
忍忍吧，还要和周大帅哥共处几十个日日夜夜呢。
江波涛努力地再三安慰自己。
挣钱嘛，都不容易。
“我平时最爱吃的是......”
“甜甜圈。”
“我最爱喝的是....”
“摩卡，不加糖。奶绿也喝，冷的，要去冰。”
“我谈过......”
“五次恋爱，一个女O，一个男O，一个男A，两个女B。”
“我最喜欢看的是...”
“哲学类。”
“我小时候其实想当...”
“律师。”
“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第一次被老师喊起来罚站，因为给喜欢的小女生折纸飞机在课堂上飞。”
“......”
江波涛几乎要疯了。
要说年龄什么的被查到情有可原，可总不该连他小学五年级被罚站也能查到吧！
他神色复杂地看向周泽楷，努力平复心情。
后者像个没事人，本来对答如流，见江波涛突然停了，还没有回过神来，给他投了个疑惑的眼神，似乎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周泽楷同志，你以为在做问卷调查吗......
“你还知道些什么？”
江波涛也不跟他耗了，直接开门见山。
“小学二年级第一次和人打架。”
“小学三年级谈了第一个女朋友。”
“初中考的不同，分手了。”
“喜欢机器人。”
“梦想是律师，阴差阳错修了心理学。”
“喜欢摩托车，技术不怎么样。”
“紧张的时候拇指会压着食指指腹，单手握空心拳。”
“喜欢看恐怖片，演员里最喜欢苏沐橙。”
“最爱吃肉，蔬菜最喜......”
周泽楷蹙眉仔细想了一分钟左右，顺从一条条地开始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江波涛。
“停......”
江波涛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你怎么知......”
周泽楷一副被冤枉的样子，满脸都写着“我早就告诉过你可是你不相信”的诧异神色。
“我喜欢你呀。！”
“你不信...！”
“......”
江波涛想去给自己算算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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