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的场子,看过故人终场戏,淡抹最适宜。
*BGM:典狱司,和那篇方王的《择日疯》同背景系列。
*生日快乐,阿策。
---前.
“将军,你且看那新兵,白白净净,定不是块可造之材。”
那副将指了指训练台那白净的书生,满眼鄙夷。
“无妨,我且教他。”
“将军,那新兵已跪在军帐前一夜了,你真不给他半分机会?”
白雪覆地,那人淡淡抿了口茶,摇了摇头。
“这样毫无魄力的兵士,不要也罢。”
“将军,皇上已逃离京城,天下大动,我们大可不必守这空城。”
他撑剑而起,抬手便砍到扑上前来的敌人,面色极冷。
“这江山,我在一天,便不会塌。”
“将军,吴副将一路血杀带领我军大胜而归!”
那小兵急急匆匆冲进军帐,抱拳跪地脸上尚是刚留下的血痕。
“他人在何处?”
“..报将军,在敌军军营中。”
“将军,你当真要一人赴敌军阵营以命换命?”
那人整了整军装,骑马扬鞭而去。
身后,胜利战旗高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轩救驾有功,为国捐躯,赐谥号逢山鬼泣,以丞相之礼下葬。”
他站在腊梅前,清清冷冷看着前来送圣旨的差役,不曾言语。
风是极其寒冷的,那差役显然也是冻得不行,再三劝说他接下圣旨。
他拂了拂袖,语气不悲不喜。
你且离去吧,这圣旨我是定不会接的。
往年的腊梅该是开得极不好的,那人总爱站在梅树下冲着他直笑。
阿策,等仗打完,我们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去了度残生。
——好。
他站在今年开得极盛的梅树下,轻轻应了。
“吴羽策?”
方锐推了推一旁的人儿,好心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刚可是怎么了?”
那人忽的一醒,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鬼差,摇了摇头。
“无事,大梦一场起罢了。”
-----正.
九曲黄河,九道轮回。
冥府的腐臭气息包围着整座奈何桥,吴羽策冷冷淡淡的疏离样儿倒是别具一格了。
一旁的鬼差急急忙忙地给他递了份孟婆汤,催促这老是走神的搭档去接下一位往生者。
吴羽策回了回神,也不与这人过多言语,便过了奈何桥向往生门走去。
路定不是近的,吴羽策一向不爱走这奈何路。
幽幽冷冷的鬼气摄得人心发冷,可方锐总寻得他直笑,他说吴羽策,你可不就跟着鬼气一样幽幽冷冷的。
也是了。
他垂了垂眸。
也不知多少年了,他走了便也不愿再笑了。
方锐是一千年以前来的老鬼差了,自他入了冥府以来便一直带着他熟悉事务。吴羽策自然是了解方锐的,表面上看上去跟小孩似的,其实内心比谁都清明。
吴羽策那点儿割舍不下去的情事,方锐倒是看得淡,有时偷来那喻文州的桃花酒和吴羽策共酌,调侃他有那兴致不如去把人留下。
吴羽策轻轻摇了摇头,一口饮尽桃花酒。
桃花酒,桃花债,那人该是不愿偿还的。
方锐对接人这事儿一向是极有兴趣的,八百年以来吴羽策接人几乎是屈指可数。今日让他去,他倒不恼,反倒是愁搭档的过于聪明。
也罢,不过是再来一次而已。
吴羽策看着在往生门前徘徊着的熟悉面孔,轻轻叹了口气。
他总以为自己放下了,可百年百年的过去,每当他见到那人的时候,才知是他想得过分简单了。
每见一次,想念便多一分。
他曾去人世间偷偷看他。
看他这几世无病无忧地过活,子孙满堂直到白头,心里却总是隐隐作痛。
他想陪他共度白头,奈何福分太浅。
已是无缘了。
李轩来这冥府已经四日了。
只消一日,他便可以过了那奈何。
他不清楚自己为何在幽冥逗留那么久,心里却到底是意难平。那身旁的鬼差半步不离自己,却又总是副疏离模样儿,反倒搁得人心里极不好受。
李轩自认不算是个多少感性的人,却看着那鬼差几分的哀伤模样,心情跟着低落下来。
他总觉得这人面熟,却也不曾记得自己何时遇见这人过。
甚至有好几次,他控制不住自己,想把这鬼差一把拉进怀里,狠狠拥抱他。
“阿策?”
李轩轻轻唤他一声。
“嗯?!”
那鬼差像是被吓了一跳,突然惊起。
李轩有些抱歉,最终还是把那到了口儿的问题给改了些许。
“我的前几世,可都是由你带路过往生奈何?”
“是了。”
吴羽策像是料到了这句话,轻轻点了点头。
该是回答了太多次了,如今听见这问题,竟也是不觉苦闷了。
一旁跟着蹭吃蹭喝地方锐有些担心了望了眼吴羽策,心里的小算盘却是打得极响。
别日,方锐带李轩过那奈何。
桌上幽幽摆着几碗孟婆汤,方锐随手端起一碗,递给了李轩。
人间爱传那孟婆汤极其香甜,因此才能让痴男怨女们忘却前尘凡事只一心想着喝尽汤水。
李轩觉得民间传闻不可尽信,他一闻到这汤药的味道,就被苦的只皱眉头。
“方锐,你可确信这是孟婆汤?”
他有些难捱地捂住鼻子,极为不相信。
方锐是何人,青天白日之下都能唬得小姑娘一愣一愣,此时一脸的真诚竟让李轩一瞬间坚信不疑。
“你喝就是了。”
苦。
世间之苦氤氲而过。
李轩头脑有些轰鸣,只晓得那些刀剑血肉从自己面前穿插而过,那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抚上了雪地的一袭红衣。
“你可有大碍?”
吴羽策轻轻叹了口气,对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喻文州,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李轩走时,他一向是不愿去送人的。
喻文州自是明白,也不催他,看他慢慢喝完杯中茶,又给他斟上一杯。
吴羽策有些松了口。看样子这星君今日,定是要磨得他耐心尽失了。
“他救了我。”
吴羽策索性不再拖泥带水,轻轻开了口。
那日大雪纷飞。
他本要入荒冢之人了,却被那将军救下,自此随他征战天下。
他本该在深院好好待着的,可每次看他铩羽而归、遍体鳞伤时,又是说不出的心疼。
当今圣上愚昧,朝臣对着将军一向是不待见的,那人为了江山厮杀多年,皇上却依旧安安稳稳坐他的龙椅,到头来一心听那亲信之言,把李轩调去了边塞。
他定决心跟去了。
李轩自是不愿让他受苦的。
他有多欢喜这人,就有多不舍得让这人随他受苦。
这士兵。他不要也罢。
他还是妥协了。
那人好看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冷冷淡淡地告诉他。
我这辈子欠你一条命,我得还债。
反倒是他慌了。
慌到只能把人逼退到墙角,却又无话可反驳般的气愤摔门而去。
若非情债,何需偿还。
吴羽策确实是打仗的人才。
那几日胜仗连连,李轩虽负伤在营,却也忍不住喜上眉梢。
却未想再等来一捷报时,那人的命悬上了幽冥。
他该是忘不掉的。
那守了自己多少年从沙场归来的人儿,那苦心追随自己上战场的人儿,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背着他,平生都未那么慌张。
活下来,我定对你好,我定百般对你好的。
可惜他李轩,并非长命之人。
等吴羽策赶到之后,一切都晚了。
李轩醉醺醺地躺在奈何桥边,方锐颇有调笑意味地朝吴羽策勾了勾手指。
“..引魂水?”
吴羽策也不和方锐多废话,摸了摸李轩的经脉,试探的问了句。
方锐倒是毫不在意,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你疯了。”
“你不试试怎么知晓?”
吴羽策被方锐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冥府的引魂水,是极难取到的,方锐作为一只千年的孤鬼,能有这东西倒是不难。
引魂水,顾名思义,引魂引魂,是能招揽人魂魄来的神水,却因浸透了幽冥之气,变得奇苦无比。
若只是这样,吴羽策倒是敢用它的。
只是这引魂水,需所服之人对那前世有缘之人还存情丝,否则两者均魂飞魄散,不得轮回。
吴羽策曾想过,自己当初为何不随李轩转世,还是留在这幽冥吃尽苦头。
现在想来,终归是想一试。
不愿去放弃这人,明明在人世说好的海角天涯,又怎么能被一道人间幽冥阻隔。
他想以命来搏。
---后
江都的梅花开得正盛。
民传那梅花园主鬼刻生得极美,多少才子是为了他才一访这梅园。
李轩站在梅园前,看着面前那倚靠梅树半笑着瞧着他的人儿,摇了摇头。
果然民间传闻不可尽信。
“怎?将军不欢喜么?”
“欢喜,怎能不欢喜。”
*哗啦啦地干了好久,怪就怪自己故事结构设太庞大了只能简化简化再简化。
*结果还是烂尾...
*赶出来的果然手速跟不上啊..取名废的悲伤。